篝火正旺,燃得噼啪作响。
文人们几杯酒下肚,兴致渐高,便以“春晓”为题吟诗作对。
轮到黄醒月时,只见他取了两只青瓷酒盏,轻轻相击,竟敲出一段清越的旋律。
火光明灭间,他低声唱起一支小调:“你似三月桃,我是护桃梢。不让晚风吹谢了,先折我的腰。更求雨别吵,日头刚刚好。要是有人问,就说是那衔春鸟,衔来红线千万条,都系侬衣角,岁岁红不消。”
余韵未歇,众人已拊掌称妙。
火光映着黄醒月微醺的脸庞,那对酒盏在他指间犹自叮咚作响,恍若春溪潺湲。
“这样的小调,我梁国也有。”一时间,梁国人也开始唱小调。
有唱“你似初雪痕,我是暖廊灯”,也有唱“你似檐角月,我是瓦上雪”。
各地民谣小调此起彼伏。
吴晏清忽而起身,顺手抄起一管紫竹洞箫。月光泠泠地浸着他青白的指节,箫声便自那指间幽幽淌出来,是支《柳梢青》。
魏娉婷一瞧,忙怂恿,“猪头九,你去和一曲。咱北翼必不能落后啊,快快快。”
猪头九最听媳妇儿话,站起身就问北茴,“我古琴呢?”
北茴扭头问红鹊,红鹊道,“我去拿。”
片刻,在悠扬的萧声和各地小调中,文暄帝指尖忽而一挑,古琴上淌出一串清越泛音。
他弹的是《阳春白雪》,却故意慢了半拍,与那《柳梢青》的韵致缠绵相和,宛若柳絮随风,白雪映日。
河面上星星点点,天空清月染染。篝火旁,笑声与赞叹此起彼伏,早已分不清是梁国人还是北翼人。